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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3/8/4 20:07:00

是谁夺去了妈妈的生命?

是它,肿瘤。

年7月的一天,我和哥哥正在小区的河边挖兰草,接到妈妈的电话,大便带血。我们立刻赶过去,询问了状况,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。

没有丝毫的耽搁,立刻打车去了当医院。我在内心祈祷,大概是痔疮吧。急诊看过,验了血,输了点液体,准备收住消化内科做进一步检查,起码要查肠镜,排除肿瘤。但是,消化内科没有床位,只好暂时在急诊科住下了。一个要好同事的姐夫是消化内科的主任,但不巧,正出差在外地。第二天,消化内科来电话,说可以入住了,我们多少得到点安慰。

消化内科的检查一切都顺利,最要紧的检查约在了下午的两点。我和哥哥、姐姐,焦急地在内镜检查室外面的走廊里等候。这之前,体格检查时在右下腹触摸到硬块,尽管不大,我多少知道情况不妙。

我不时拿出手机看时间,14点14分,14点34分,14点44分,这时护士喊家属进去,我来到室内,看到了躺在检查床上的妈妈和消化内科的主任。主任简单告知了情况,我看到检验报告上的菜花样肿物,立刻什么都明白了,我一阵眩晕,差点跌倒。

做完肠镜的第二天,转科去了胃肠外科,经同学引荐,我在上午晨会后查房前见到了胃肠外科的科主任,在主任办公室。他看完CT片子和肠镜报告单告诉我,情况不容乐观,目前手术是最佳方式,切除肿块探查后再决定后续治疗方案。除了相信医生,我别无选择。这是一个大手术,妈妈倒是没有显得多么紧张,还反过来安慰我。

好在位置在结肠,可以“保肛”,否则,生活质量直线下降。同屋的一位患者是直肠肿瘤,在腹部另行“造瘘”排便,令人不胜其扰、心烦意乱。

一身基础病的妈妈挺过来了,顺利度过了术后的第一周。我们姊妹三个悉心照顾着,恢复得还算不错。在头两天,血糖一直居高不下,在15至20之间徘徊,我觉得要出事。第三天,降下来了,血压和心脏也没有出现太多的异常。

术后病理结果与肠镜活检一致,为腺癌。淋巴结活检结果为十一分之二,已经发生转移。

伤口愈合后,拆线、出院。医生告知,一个月后复诊,再行化疗。这一个月里,妈妈精神状态不错,食欲也有所恢复,大家都松了一口气。哥哥、姐姐轮流给两位老人做饭,我离得近,每天都会去家里看看。姐姐带妈妈去澡堂洗澡,我则负责带爸爸,衣服都是姐姐抽空洗。妈妈身体允许,我们会在小区里走走。

知悉一位高中同学的母亲得了同样的病,医院获得了很好的治疗效果。一个月后,我医院化疗,医院离家也比较近,方便照顾。

化疗计划做六期,实际只完成了五期。很痛苦,呕吐、疼痛,吃不下饭,头发也掉了很多。住院一周,再回家口服药物两周,休息一周,是为一个疗程。妈妈说,每次住院那一周,自己就像死了一样。何其痛哉!只有妈妈自己知道。休息的那一周,是妈妈最快乐的时光,我们会带她去南池公园转一转,能走半圈多,累了就在路边的连椅上歇一歇。

到了第五期结束,反应太剧烈,白细胞也直线下降,医生建议,第六期化疗取消。回家喝中药,三个月复查一次。由于腹部重要脏器太多,放疗不合适,也没有更多的选择。

那时还没有新冠疫情,医院陪着妈妈,陪她做检查,做治疗,给她送饭,陪她聊天。我们累了就在走廊打地铺,妈妈只要是状态好一点,都不允许我们陪夜,撵着我们回自己的小家。

出院前,又做了一次全面的检查,肿瘤标志物的各项指标都无异常,CT、核磁共振、B超等检查都没有发现有转移的情形。我们也乐于接受喝中药,不再遭受化疗之苦。肿瘤科的主任推荐了一个本院最好的中医大夫,中医肿瘤方面的专家,一颗冉冉升起的“新星”。

所有的肿瘤科医生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:冷漠。这可能与他们见惯了生死,普遍对于治疗没有十分的信心所致。我能感受到他们“死马当成活马医”的无奈,偶尔也有“瞎子碰见死老鼠”的惊喜,但太少了,所以他们选择了冷漠,现实让他们变得冷漠。

如果你可以遇到良心医生,还不至于得到“人财两空”的结局。

妈妈住院化疗期间,时常遇到一个菏泽地区的农村小伙,我忘记了名字。他三十岁左右,脑瘤术后复发。手术后,欠了一屁股债,媳妇跟别人跑了,孩子由父亲在老家照看,一个老母亲带他来瞧病,兼作“陪人”。

这个老太太满脸皱纹,又瘦又小,一阵风就能刮跑。他们母子一顿饭的花费一般不会超过十块钱,看病的钱都是四处借来的,那个混小子难受或者嘴馋了,就会骂他妈妈,时间长了,病友们都觉得老太太可怜,儿子可惜,不时接济他们一下。孩子们带的好吃的多,就分给他们一些,妈妈尤其如此,每次都要这样做。也有好心的护士,直接拿一百元给她们母子,希望可以帮他们一下。其实,这个老太太才六十出头,你要说八十了,也有人相信。

这个小伙子满满的求生欲,第五次化疗时没有再遇到他。

夏天,空调不敢开太低的温度,怕病人感冒,病房里蚊子多,这下大家可是遭了殃。我买了新的蝇子拍带去,白天,大家尽可能把蚊子杀灭,晚上才能睡个好觉。“这里有一只”,“那里还有一只”,这样的声音在病房里经常可以听到。妈妈出院,执意要把蝇子拍留给病友,我也就依了她。

一个月后住院,再买新的带来。和暖壶、快餐杯、脸盆一样,是必需品。

有的病友,一次遇到,就次次遇到,因为大家化疗的时间节点是一致的。有的,突然就遇不到了,大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。

再说一说中医的事。

化疗后的最初阶段,毫无食欲。经过几周的中药调理,慢慢好一些了,想吃的东西多了。医院,带着妈妈。小区门口有一位开出租的大哥,每次到楼下接我们,我留有他的联系方式。十块钱一次,随叫随到。

医生号脉可以说是敷衍了事,有时接着电话,摸一摸,就算诊疗过了。我是希望他认真一些,听听病人的述求,看看舌苔,适当调一下药物或者剂量。但,往往排队等候半个小时,看医生不会超过一分钟。好在,妈妈是相信中医的,这也给了她一些信心。他们大约也是抱着“死马当成活马医”的信条,混口饭吃。

但,我觉得,这是在“草菅人命”。

无论是病人,还是家属,都没得选择。除了相信医生,你还能做什么?

后期,妈妈出现了脚麻的症状,医生只是让热水泡脚。再后来,出现了走路偶尔不稳的情况,好像是踏空了一步,我对妈妈说:“走路,你要当心一点”。最后,妈妈头昏的不愿意起床,我觉得是不是妈妈的老毛病美尼尔综合征(眩晕症的一种)又犯了,带她去门诊看过后,打了几天针,仍不见好转。这时,我多少有些警惕了,担心是不是头出现了问题。这期间,血糖靠打胰岛素也控制得不好,我决定带妈妈去住院,到内分泌科调治一下血糖,再查一下神经内科、神经外科,综合治疗一下。这是手术后的第六次住院,也是最长的一次,此时是年的六月初。

姐夫用他的三轮车,医院的东门,走几步路都困难了,我借了轮椅,推着妈妈,完成了门诊的手续,顺利住在了熟悉的内分泌科。以前,差不多每年都要来这里住上一次,调控一下血糖,医生和护士们也都熟悉了,妈妈强颜欢笑与认识的人打着招呼。

第二天,就安排了神经内科的复诊,做了核磁共振。内科的大夫接诊后详细询问了病情,认为问题不大,多少安慰了我一会。核磁结果出来,我崩溃了,脑转移,还挺大。我不知道如何是好,带着片子四处求人,希望找到可能的治疗方案。

这段时间,天气都是阴暗晦气的。

手术的可能性首先被排除了。妈妈又被转科去了肿瘤科,这时,血糖高不高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了。

妈妈无意中得知了自己的病情,情况一下子糟糕起来。吃东西很少了,下地走路已经变得十分困难。

医生们商量后决定,对头部的“转移灶”实施放射治疗,大剂量。医生告诉我,曾经有这样的例子,几次放疗下来,会好很多,立竿见影。和哥哥、姐姐商量后,我们决定试一试。我用轮椅推着妈妈,妈妈的头无力地垂着,似乎不受自己控制,需要别人帮忙扶一下,还要不时帮她擦拭嘴角流出的唾液。哥哥、姐姐、我,三个人有时还手忙脚乱。

放射治疗室共有两处,分别安置在两座不同的大楼,与病房楼不在一处。每次去都要提前预约,时间只给你预留几分钟,“过号”需重新排队。所以大家宁愿去等半小时、一小时,病人多、机器少,也是没办法。有时,机器临时出故障,还要两边跑,被呼来喝去的滋味很不好受。头三次,是坐轮椅去的,妈妈还可以轻微与我们交流。后两次,是用病房的床直接推过去的,妈妈躺在床上,翻身都困难。不足一百米的距离,显得特别漫长。

我们期待奇迹出现。

奇迹没有出现,妈妈却昏迷了,大小便也失禁了。一下子,与我们失去了交流。

医生紧急叫停了放疗,改为对症治疗,请各科会诊。

妈妈坚持了整整两个月,还是走了。

我们失去了妈妈,如断线的风筝。

几年来,我一直没有走出来。妈妈好像就在我身边。

静下来,我梳理一些过往的零碎细节,希望记住一些事,也找找原因。

下一次,我重点分析一下肿瘤的发病机制和妈妈患病的原因。

年4月25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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